第29节

海女 作者:风雨琉璃

第29节

　　    “干好了就赶紧回去，一会儿正好洗个热水澡。”
    有事儿自然是回家之后说的，外头可不能随便开口，倒是阿贝躲过了阿珠的手，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阿姐，以后别总是摸我的脑袋，人家说了女人的腰，男人的头都是不能随便碰的。”
    “男人，你个小屁孩子还男人，说出来都笑死了，等你比阿姐高的时候再说这话吧。”
    男娃子长大了，居然也知道避讳了，阿珠看着这个自己养大的弟弟，忍不住就有了一种看儿子的心态，对他如今这样生分很是不满，死劲的在他脑袋上挠了几下这才作罢。
    而阿贝呢，东躲西躲的没绕过去，或者是明明能绕过去，却生怕惹了姐姐不高兴，硬生生的抑制住了自己的本能，顺了阿姐一次，只是那微红的脸，偷偷打量边上偷笑的伙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最终还是让阿珠放了手。
    “赶紧的，都该回家了，知道要起风了还不知道回去，都是祖宗。”
    “哈哈哈。”
    ☆、第75章 祭海
    风雨来临的很快，好在阿珠已经将阿贝几个小子们都赶回家了, 不然这会儿这些个人一个个都能变成落汤鸡不可, 阿贝小心的将拎回来的海水, 加到厨房的水缸里，让那些蚝贝不至于干渴而死，随即又拿了阿珠温在锅里的炖蛋, 转身回了堂屋。乐 文小说 ..。
    “阿姐, 怎么又是炖蛋？”
    “每天吃一个炖蛋，你也好长得更快些，更有力气些。”
    “这话你都说过很多回了，要我说还是吃肉最长身子才对。我打猎弄来肉方便，这蛋要花钱的。”
    阿珠放下手里正在做的衣裳，看着阿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孩子如今怎么就这么会算计了, 吃个蛋都要嫌花钱。“
    ”你啊, 算了, 不花钱，是姑姑家的鸡下的蛋，刚给咱们拿来了十个, 这总成了吧。“
    ”姑姑家才五只下蛋鸡, 一样要卖钱的。咱们不能总占她便宜。咱们吃肉就成了。野鸡汤一样补身子。“
    阿贝小声的嘀咕，阿珠的耳朵灵着呢，自然听得到，没好气的说道：
    ”一个鸡蛋几个钱？三个才两文, 你得个野鸡几个钱？25文，能换三四十个鸡蛋呢，吃那个合算？成了成了，吃你的，那么多废话干吗。“
    ”那你吃一半我就吃。恩，过几日姑姑生日，咱们送两个野鸡过去吧。“
    说道后来，其实阿贝也不是那么小气的，就是过日子精细了些，而且渐渐成了习惯，有点变下意识反应了而已。真要是有什么事儿，阿贝还是很大方的，姑姑的小生日都给两个野鸡，那就是让姑姑一家的几日的饭菜都能多一道野鸡汤啊！多实惠的礼物。比鸡蛋不知道超出了多少倍了。
    说起来如今村子里养鸡的人家其实不少，特别是家里有老人的，或者有留守村中不怎么外出的妇人孩子的，或多或少都养了几只，或是为了攒了鸡蛋卖钱，或是为了自己吃，反正让这个村子如今伙食上越发的丰富了。
    ”知道了，你会过日子，懂人情世故了，阿姐真高兴。对了，阿贝，有个事儿，早就想和你说，不过当初你实在是太小，阿姐怕你不懂事儿瞎嚷嚷出去惹祸所以一直没说，如今你也十岁了，有个顶门立户当家人的样子了，阿姐就想和你说说。“
    话赶话说道这里，阿珠顺口将自己想了好久的事儿说出来，虽然可能有些遮掩，可也是能说的清楚的大部分了，
    ”啥事儿？“
    阿贝抬头，看了阿姐一眼，不知道阿姐还能瞒着什么事儿，他们一直在一起，日日不分离，能瞒着啥？
    ”你算算这几年阿姐从海里得到东西，有没有觉得阿姐的运气似乎比别人好？好像每次出海总能得些好货色换钱？“
    不说不觉得，一说阿贝忍不住将这几年的事儿都想了想，随即反应过来，满脸都是惊异的样子，一手拉着阿珠问道：
    ”阿姐，到底，到底是怎么。。。“
    有点问不出口，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问，生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所以只能紧紧的拉着阿珠的衣袖，满脸的惶恐，即使是大人，联想一下估计也一样沉不住气吧，更不用说他还是个孩子，看着他这样阿珠也有些心疼，忙安慰道：
    ”不着急，不是坏事儿，是这样的，当初你病的不成，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咱们搬到前头那个破屋子的时候，阿姐曾去海龙王庙求告，想要龙王爷爷给个生路，让我们姐弟能活下去，或许龙王爷爷真的听到了，或许是海里的神仙心软了，反正那以后不知怎么阿姐感觉自己好像有了点不一样的本事。“
    这简直就是山海经一样的故事，才说了个开头，阿贝就有点傻眼，有点不敢置信，甚至觉得敬畏和无措，只是傻傻的听着阿珠的话。
    ”每一次阿姐到了海里，总是能感觉不怎么费力，往日游一刻钟就会感觉浑身乏力，那以后却从没有这样的事儿，好像在海里有用不完的力气，甚至潜水憋气也比以往更厉害了，能下更深的地方，能憋更长时间的气，甚至在海里，那些海蛇什么的都不会主动攻击了。“
    稍稍的收敛，阿珠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和最初有了区别，海里能下潜到深海，还能看的分明，憋气更不用说了，完全不用上来呼气，肌肤透过海水就能获得需要的空气，还有海中的危险，如今好像也隐隐的有了一定的预警，没回海浪大起来之前总能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感觉，总能及时回来。躲过厉害的洋流。只是这些太过诡异，她不想让阿贝担心，更不想让阿贝觉得自己的姐姐和自己离得太远，所以不但没有说如今的情况，就是最初的情况也稍稍减弱了一二，改的稍微能让人接受些。
    果然说到这里，阿贝的眼睛已经睁得快要瞪出来了，最大张的大大的，若不是及时用手将嘴巴捂住，这会儿估计都惊呼出声了。没有出声，那是因为他想继续听，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无法抵制的诱惑一般，
    ”阿姐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这改变是一点一点出现的，一日不觉得，两日，三日，慢慢的一点点的增加，所以到了后来，阿姐总是能在别人以为危险的地方获得不错的收获，即使风雨中，也一样能平安，阿贝，说起来咱们家能变成如今这样安生安稳，那都是托了海龙王，托了海里那些神仙的福，是他们保佑庇护，才有了咱们今天。“
    一口气说出自己心里的秘密，阿珠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整个人都轻松了好些，那长久以来，因为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压抑的心，这一刻也得到了彻底的解放，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阿姐，你，你一直一个人憋着这个事儿？你，你怎么不说啊！这一点点试多危险。“
    阿贝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挣钱的事儿，而是关心阿珠的安危，对他来说，即使阿姐没有这个本事，或者自家如今的日子不会这样宽松，可也未必就是活不下去，毕竟自己也是很努力的，也一样学会了不少的本事，可阿姐不一样，要是有个万一，那这个家就散了，就没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这以后可怎么活，所以他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阿珠的安全问题，这一点让阿珠也很高兴，很窝心，有这么一个贴心弟弟，相依为命的弟弟，是她这辈子吃尽苦头之后，最大的安慰。
    ”都过去了，也不危险，阿姐倒是认为这是得到了海神的祝福，是神仙们的恩赐，所以一点都不危险，如今告诉你这个也不是让你担心，只是想和你说说，让咱们家的小当家人知道知道，这个秘密阿姐藏在心里这么久，憋得也很是难受，如今说出来，阿姐也轻松了许多，最重要的是，阿姐想和你商量，咱们是不是该慎重的去海龙王庙祭祀一次，让海里的神仙们也感受一下咱们感恩的心。“
    ”确实该去，或者还直接做一个海祭。“
    阿贝还没有来得及说自己的建议，不想门口却传来了另一个声音，是阿海，真是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阿海过来了，也就是说阿珠这一次原本不过是和阿贝说秘密的，不想却一拖二，直接告诉了两个人，看到阿海微微有些苍白，却带着坚毅，慎重的脸色，阿珠不知怎么却感觉松了一口气，原本还犹豫是不是要告诉阿海，不想如今倒是机缘巧合，不用她犹豫了，上天给做了安排，这样也好，省却了不少的麻烦。
    ”阿海，你听见了。“
    虽然感觉是省了麻烦，可阿珠依然有点担心，生怕阿海以为她是什么妖怪，对于这个未婚夫，这几年来她已经完完全全的将他当成了自己未来生命的一部分，不想让他和她因为这个出现什么不必要的隔阂。
    ”是啊，本来是想来看看，这雨这么大，屋顶是不是受的住，毕竟修了几年的屋子了，也该注意了，不想才过来就听到这个消息，阿珠，这事儿你做的对，有些事儿确实不适合说出来让大家知道，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这样的事儿的。“
    虽然脸色有些不好，显然是被吓着了，可关键时刻阿海就是阿海，总能最理智的保持镇定，说出最合适的话来。
    ”再说了，既然是海龙王庙求来的福泽，咱们就要珍惜，不能给龙王爷爷添乱，要是说出去了，每一个人都去求告，让他怎么办？神仙估计也有神仙的难处，不然不至于这么些年，我也就听着你这么一出。这本是为了帮助你们姐弟度过难关的，是你和海龙王爷爷有缘分，可不能因为不谨慎，坏了你的机缘，给神仙添乱，那样对你不好，至于你说的祭拜，还不如直接做个海祭，这事儿本来村子里日子过得好了，就有过这样的说头，只是一直没有办成罢了，你有心就多尽点力，比如咱们一起合着凑点银子，让姜太公出面，请点道士来，做个法事，阿贝，我和你一起去打猎，弄点祭品，这样不显山露水的，还能展示咱们的心意来，让海龙王爷爷知道，你的心思。“
    不得不说阿海的建议真的很不错，不说阿珠了，就是被堵了话，到现在还兴奋惊奇的不知道怎么反应的阿贝也一个劲的点头。
    海祭啊，道士过来做法事，请戏班子过来唱大戏，到时候一定很热闹，再有牲口祭祀，这样的大场面，海龙王爷爷一定也会喜欢的，至于银子，祭品？即使阿贝精打细算过日子惯了，也知道什么叫做饮水思源，阿姐这一身本事怎么来的？这一身本事又帮了他们家多少？未来还会帮上多少？这一切都不能忘记，人该学会感恩才是。
    ☆、第76章 祭海2
    阿海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可以值得信赖的好孩子，更不用说他如今话已经二十岁了, 是个成年且有担当的年纪, 做起事情来自然更加的利索和周到, 在阿贝家，不过是坐下和姐弟两个说了一会儿话，基本上就已经将海祭的事儿理顺了思路, 虽然脸色依然有些不怎么好看, 可神情却十分的镇定和平稳，直到走出阿贝家，回到自己的家里，躺到了床上，嘴角才露出了几许的苦笑和意味不明的释然。喜欢网就上
    “海龙王的祝福吗？果然啊，阿珠也不是一般人。”
    说话间抬起了手, 手臂上那个单单的海螺印记在月光下隐隐的闪动着银色的光芒。
    阿海一样从小没有了父母, 那个时候他感觉世界都崩塌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总是忍不住去海龙王庙，对着海龙王的塑像祈求，希望有一天出现奇迹, 自己的父母能回来, 可惜一次次的求告什么用都没有，自己依然是那个没有了父母，被所有人可怜的孩子，到后来, 被二叔带走，养在二叔家，他才彻底放弃了那个自己也知道有些不可能的荒唐念头。
    只是世界上的事儿总是那么奇怪，当你不再去求了，反而容易出现一些奇怪的转折，这个海螺印记就是那个转折，某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能隐隐的感受到一些什么，就像是海浪的大小，就像是潮汐不一样的变动等等，他不敢告诉别人，或许他心里也清楚，这样的事情告诉了别人也未必会相信，所以他只是一个人承受着，默默地观察，体验，一直到弄清楚了这海螺印记的作用--感应海中的危机。
    因为这个印记，他总能躲开不必要的麻烦，无数次海中的风浪都因为他的预判而轻易的避开了，虽然这对于出海打渔什么的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不能定位鱼群，不能像是阿珠那样下海无顾忌，更不能让他发财，甚至到了陆地上立马啥用没有，可到底减少了出海的危险，降低了出海的难度。另外，也是因为这个印记，因为他下意识的保护这个秘密，所以让他学会了多思多想，做事儿越来越周全，人也变得越发的稳重。
    他以为他一辈子或许都会这么默默地带着这个秘密，直到老死，因为他想不出这世上会有另外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也不希望被人当成妖怪，更不想因为这个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复杂，可没想到，世界还是给他开了一个玩笑，他其实有同类，还是一个能力比自己更大的同类，一样是海神的赐予，却比他更加的周全，或许这是当初他们求告的内容不同带来的结果吧，他求告的是和平安有关的事儿，所以海神满足了自己的愿望，虽然不能带回父母，却让自己免去了遭受同样命运的可能，顺带还帮助自己护住了家人，而阿珠求的却是怎么能养活自己和弟弟，所以给了她能让她更好的靠着大海生存的能力。
    那么现在他该怎么办？告诉阿珠一切？说实话对阿珠他有点妒忌，感觉自己的本事和阿珠简直不是一个档次，自己莫名又低了一头，这一辈子估计是没法子赶超了，可同时又隐隐的感觉欢喜，这个世界自己不再是异类，或者说即使是异类也不是一个人，这种有同伴的感觉很让人舒心，放心，甚至是安心。
    带着这样的矛盾心理，阿海不知不觉中沉沉的睡去，梦里他的嘴角还依然带着笑，一种莫名的，舒心的笑，这是他这么些年来睡得最是满足的一个晚上。至于是不是告诉阿珠自己的那种能力？这个等她嫁过来之后再说似乎也成啊！真是期待啊，他也将成亲了！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一个和自己一样是同类的媳妇，这样的感觉太好，太美，简直像是做梦一样啊！
    当然第二天，阿海依然是阿海，他继续着自己的生活，继续着他应该做的事儿，比如去姜太公那里，为海祭的事儿做准备。
    大海边上的渔村对于海祭还是很重视的，阿海的理由也很不错，这几年村子里的日子越发的好过了，就是周边的村子里也有一定的改善，这样的情况对于所有的渔民来说不是海龙王保佑还能是什么？为海龙王办一场**事，做一次海祭，告诉海里的神仙们自己的感激，并且祈祷来年继续顺顺当当，这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所以姜太公很支持阿海的想法，甚至手脚利索的召集了村中的几乎每一家的当家人，开始确定具体的计划，比如出钱的问题，要知道道士也好，和尚也罢，香火的费用，出场费用可都不低，没钱谁来？
    “我出五两，这是我打猎来的银子，我姐说了，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她靠着大海养活了我，虽然爹娘没了，可咱们不能不知道感恩，再一个，我们出了钱，也好有脸祈求神仙让爹妈能顺利投胎，投个好人家。”
    阿贝真是实在，这话说的和好像要花钱疏通关系一样，不过你别说这说头还是很有市场的，比如阿海就借用了这个说辞。
    “我也给五两吧，保佑我爹妈在下头一切都好。”
    “那我给一两，我不是你们，家里老老小小的不少，可不敢这么大手大脚，不过也不能没表示，求海龙王保佑，明年顺顺利利。”
    “对，保佑出海平安。我给二两。”
    “我也是，我给五百文，这可是我全部的私房钱了。”
    “。。。。。。”
    好在如今村子里还算是有几个钱财还不错的，所以不过是一会儿就凑齐了足足三十两，这其中阿海和阿珠就付出了十两之多，占了三分之一，姜太公也出了五两，一般搞定，剩下的一家多的出一二两，少的给五百八百文不等。
    姜太公不用硬性规定谁出多少，因为按照约定成俗的规矩，这出的钱多少最后会写成祭文直接在海龙王庙里烧掉的，那么也就是说这账单最后是给神仙看的，谁都不想让神仙感觉自己小气，自然每一个都会衡量好自己家底后，给出最合适的数字，来表明自己的心意。
    至于祭祀的东西？一般要准备三牲，比如牛羊猪一头，不过这个有点大，没有大财主支持一般是搞不定的，就是牛这生物也不是随便能杀的，那可是大牲口，是农业国家的绝对壮劳力，官府管的可紧了，没有路子，想买都不成。
    所以阿海和阿贝很识趣的表示他们会在这几天去林子里看看，尽力弄头野猪和野羊来，这样的话，就能有两个了，若是运气好，有头鹿，那就啥不说了，档次绝对不错，若是没有，那么兔子，野鸡到时候也一样能凑合，想来神仙看到他们这样努力，也能理解。
    这个表示大家都满意，谁都知道村子里论说在林子里求财，就这两个小子最本事，关键时刻他们不上谁上啊！当然他们也不可能不出力，所以表示了，其他的东西就不用他们了。
    有钱了，还有人负责打猎准备祭品，那么剩下的事儿就是些简单琐碎的事儿了，比如联系道观，比如请戏班子，这都能有姜太公出面去找，对这个他有一定的路子，而村民们则负责打扫和修缮龙王庙，该翻新的翻新，该刷石灰水的刷石灰水，该补漆的补漆，出力将这祭祀的准备工作做好，争取当天鲜亮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至于当天的戏台子，需要的桌椅板凳，这个到时候直接从各家搬出来借用，妥妥没问题。
    等着这些都安排妥当，阿海和阿贝开始往山林子里走，顺路还带着准备去采摘蘑菇木耳，为海祭当天全村吃大锅饭的食材努力的村民们，海边的妇人孩子也开始努力的积攒海菜，贝壳等食物材料。
    是的，作为吃货国的一角，即使再偏远，这样的大场面，没有个宴会是压不住阵脚的，就是打猎回来祭祀的牲口，在割下了头颅做祭品之后，那身上的肉也是这一次大宴必备的食材。更不用说这附近必不可少的海边吃食了。
    除了他们，其他几个周边的渔民村子知道了他们的动作之后，忙不迭的表示也要来参与一下，虽然到时候实在这边的海龙王庙祭祀，做法事，可只要他们参与了想来海龙王一样也能记得他们的虔诚，在他们不可能自己独自承办这么一场大事儿的情况下，参与进来，尽一份力是最好的法子。
    所以姜太公陆续又收到了十二两银子的办公资金，就是当天用的到的食材也多了好些个种类和数量，这妥妥越闹越大的节奏，姜太公嘴巴都要笑歪了，在他有生之年，能有这么一次大活动，还成为周边几个渔村的中心，就是立马死了，在姜太公看来，也是能对得起祖宗八代了。
    “兴旺啊，咱们村子这是彻底兴旺起来了。”
    除了这个感慨，姜太公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如今的兴奋了。整个人的状态似乎都年轻了不下十岁，天天的脸泛红光。
    无论是什么时候，商人，货郎永远是消息最灵通的一群人，在这事儿刚开始操办，这些人已经发现了商机，最靠近村口的几处人家已经开始被频繁的光顾，要求借房子，挂牌子，准备做零时的铺面了。不过是几天的时间，杂货铺，油盐酱醋铺子就挂上了招牌，就是做糖葫芦，卖汤面的都来了，还有就是有点闲钱的附近的学子，听说这里会有海祭的大场面，忍不住过来问具体时间，想凑热闹还美其名曰与民同乐。周边村子的人也已经做好了当天拖来凑热闹，看大戏的准备，几个村长里长更夸张，顺带还商量了一番当天在附近山路边最宽阔的地方开个零时集市的决定，这是要把一场海祭彻底全方位的利用起来啊！
    所以喽，海祭还没有开始，这村子已经变得热闹的不行了，每一天阿海和阿贝回家都会感觉自己村子似乎人又多了几个，过上几日就发现村子附近热闹的都能直接变成商业街。
    等着阿海和阿贝顺利的抬回来一头野猪，一只野羊，还有半扇带着脑袋的鹿的时候，整个村子都沸腾了，祭品已经准备好了，海祭即将开始！
    ☆、第77章 海祭3
    自从有了四海龙王的传说以来，这个被添加了无数神秘色彩的神物就成为了一切水源的掌控者, 即使再偏远的地方, 再缺水的地方, 也能寻到他的存在感，比如井龙王。|
    虽然按照某些不怎么恭敬的无聊人士掐算的统计数字来看，这世上的龙王数量似乎实在是多了些, 井龙王, 渠龙王，湖龙王，河龙王，江龙王等等种类繁多，光是一村一口井，就能让龙王数量增加数万, 有点吓人, 从而得出了龙本性淫的结论, 可与此同时, 所谓的鱼跃龙门，蛇化龙等又增加了修炼体系成为龙族成员的可能。直接将整个体系都构架完成了。
    所以不管是哪个朝代，龙王一直都被离不开水的人类高高的供奉着, 甚至成为了一种信仰, 一种图腾，一种无畏的信念。因为这样的缘故，这一次村子里的海祭，引来了不少的关注, 也引来无数的好处。
    比如姜太公去各处张罗海祭事务的时候，有闲钱的富户尽管不一定都靠近海边，或者做的事儿和水脉没什么关联，也一样会给与不少的方便，至于那些或是靠着河流运输的商贩，或者自家水源丰厚的地主都忍不住跟着出了一份份子钱，只为能在这样的大事儿上添上一个自己的名字，好刷一波存在感，就是县衙也跟着出了些衙役，准备当天过来维持秩序什么的。
    众人拾柴火焰高，因为这样的原因，只是因为参与的人多，也带来了新的问题，那就是很多步骤被无限扩大了。所以这一次的海祭很是热闹。
    一大早，在海龙王庙附近的，甚至是这一次所以参与颇深的所有人趁着天色未明已经聚集到了海龙王庙门口，迎着旭日东升的那一缕紫气，缓缓地打开了海龙王庙的大门，点燃第一柱香，按照事先排演好的次序，所有虔诚的人拜服在庙门口，而请来的八个道士则在一边开始诵经，等众人拜服完毕，法台被引了过来，放置在门口最中央，领头的道士开始度法步，吟咒语，开始和神灵沟通，这是祭海的开始。
    待到一系列初步的步骤完毕，被选出最功德善福具备的八名男子步入庙中，抬起海龙王法身，进行巡游，按规矩就是绕着村子里走一圈，因为这一次参与的人较多，所以这一步也被扩大，这八个人将走遍周边三个村落，甚至要在县城附近绕行，以满足所有参与人所在地都有海龙王巡游，好方便神仙将来关注的时候不至于找错地方，汗一个，这可真不容易，怪不得要八个人，不然估计都走不动了。
    这边一群人跟着去巡游，那么孩子啊村子里的人自然要开始准备唱大戏，这可是传统重点项目，是妥妥的与民同乐的重点，所以这一项也不能按照原先想好的只在村子里办了，要放到几个村子中间的位置，好方便各村的人都过来沾光，热闹热闹。关键是这也能让海龙王出巡后，剩下的其他人不至于太过无聊，减弱了这一次大事儿的兴奋度。
    等着巡游的队伍回来，基本上已经日上中天了，这时候正好是祭海的好时候，所有人在涌到海边海龙王庙处，开始看道士祭海，用三牲供奉再加上道士的全力表演，将整个祭海推向顶点，以三牲的祭品入海为结束。

第29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