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献给魔王的最后饗宴 MENU 35 歌剧女伶海伦（2）

红茶与妖精 作者:夏天晴

【肆】献给魔王的最后饗宴 MENU 35 歌剧女伶海伦（2）

　　    接近十一点，包含萝莉、御姊、清秀佳人……各种各样的女性顾客开始涌向罗曼红茶店。
    艾利尔很清楚该如何製造话题与商机，请来了他的后援会中负责摄影的会员，使用玻璃底片帮每位执事都拍了照。现在，店门口的窗边贴上了大家扮装过后的照片，看在萝乐娜眼里，这、这根本就是……
    是牛郎店嘛！
    她没去过，但听四处旅行的客人描述过所谓的牛郎店，就是像这样让客人指定，然后服务客人的店……思及此，不由害羞地抱头，不敢看向还不晓得自己已经被卖掉的莱恩。天真善良、有难一定帮忙的他，肯定无法理解「一日限定执事」的真正涵义。
    「哇！没想到罗曼红茶店的服务生都长得这么帅！」
    「之前常常经过，只看到一个可爱的美少年，没想到这里就连甜点厨师都好阳光、好帅气呀！」少女们双眼充满爱心，痴痴地在店外等候。
    萝乐娜躲在最接近店门口的位置，透过玻璃往外看，这些女孩都经过精心打扮，甜点、红茶与可爱淑女，这样的搭配真合适。她已经很久不曾沉浸在少女的氛围中了。不知为何，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女性朋友，如果可以，她也好想跟朋友一起前去这样的店，讨论自己喜欢的东西。
    「要我说，还是左上角那位最帅。」
    「对对！我也有一样的感觉，黑发加上泪痣，超神秘！他的眼睛也好美，光看照片就感觉出身非凡！」
    偷听到这句话，萝乐娜拿手在脸旁挥了挥，心说才不是这样呢，你们看到的只是艾伯特的表面，他的真面目是火爆无礼的大胃王！
    「待会儿我想坐在小利、小路的座位区，没办法，我对美男子最没辙了。话说这个小利是不是玛奇朵娜的店员啊？脸长得超像的，不过小利更有男孩子的感觉。」
    「那我坐小莱和小特的区域好了，那里还有可爱的小菲当点餐员，感觉很划算。」
    萝乐娜笑嘻嘻地听着这些暱称，如果父母知道她举办了这种活动，会不会觉得这个女儿很不正经？不过没办法，既然要让业绩衝到全国前三名，不利用男色是不行的。
    她握拳仰望上天，抱歉，这样利用了你们，将来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胃。
    今天是礼拜五，等到一日执事的活动接近尾声，接下来就是海伦的歌唱表演。她不是很了解海伦的个性，但从先前在苹果树下相遇的感觉判断，应该是个好女孩，只是性格有点冒失。
    萝乐娜握拳鼓舞气势，正好听到西敏宫的大笨鐘敲响十一点，于是现身打开店门。她自己今天也穿了艾利尔缝製的女僕装，里头特别装了裙撑架，走起路来裙襬飘逸，可她个人相当不习惯如此可爱的衣服，穿上之后一直以同手同脚的彆扭姿势前进。
    「欢迎光临，我的小猫咪们！」路易斯将金发束成垂马尾，披落肩头，拋媚眼送秋波的标准男公关语气成功吸引了原本要选艾伯特和莱恩那桌的客人，转往他与艾利尔的服务区域去。
    艾伯特和莱恩对视一眼，虽然最初只是勉强配合，可一旦嗅到竞争的意味，男人就会產生女人无法理解的好胜心。
    趁着路易斯将第一组客人接往座位区，莱恩主动迎向店门，「啊！欢迎光临！」
    艾伯特用手肘推了推他，「不是这样，手要这么摆。」平常在王宫里天天看到执事和女僕，他很清楚知道执事的标准动作。
    第二组客人见两位帅哥互动密切，双眼闪烁着爱心，不小心被他们带回了管辖的座位区域。
    萝乐娜把手绘菜单递给进来的每一组客人，短短十分鐘，罗曼红茶店就客满了，可外头还有少女在等候。她接着拿出事先预备好的卡片，写上号码，请她们先去附近绕一绕。拿到号码牌的少女却没有这么做，一个个都隔着窗户朝店里望，依旧讨论着这群养眼的执事。
    萝乐娜顺着她们的目光逡巡店内，暗暗感叹自己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一直待在一群这么棒的男人身边，因为得到他们的帮助，妖精红茶国度的考验才得以顺利完成。如果是初次见面，她必定也会为了这些人而脸红心跳。
    神啊！谢谢您！希望这种生活能一直持续下去。
    「娜娜！娜娜！你在外面吗？」是艾利尔的声音，他焦急地捧着水果篮走过来，「柠檬片没了，能不能请你去买？」
    「当然没问题，柠檬就好了吗？」
    艾利尔有些尷尬地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其实还有这些，你可以顺道一起买回来吗？店外的状况由我来注意。」
    他把纸条交到萝乐娜手中，趁机握紧她的手，「放心，不管有多少花枝招展的蝴蝶在我身边围绕，我的心还是向着娜娜的，不用担心。」说完俏皮地眨了眨眼，边走边跳地返回工作岗位。
    昨晚没预料到会有这么多客人上门，食材并未补齐，萝乐娜赶紧提起拿着摆放在店外的空竹篮，往市集的方向去。
    一个小时后，萝乐娜提着满满的食材，走过市集前的大型佈告栏。这里是她与安德烈重新相遇的地方──在她还未记起他就是哥哥的那段日子里。
    抬头看着依旧贴满违规传单的佈告栏，就算安德烈再怎么想维持这里的乾净，传单依旧撕不完呢！她不禁笑了笑，是了，安德烈从小就不喜欢脏乱，他总是一脸无奈地帮她整理房间。
    这当口，几名警员提着水桶从她身边跑过，「警司，我们把水提来了。」
    「很好，把这里的传单撕掉，用水好好地擦乾净！边角没撕掉的地方尤其要注意，全部沾湿了，一块一块确实擦掉。」
    熟悉的声音从左手边传来，循声看去，合身的警司制服、随风飘逸的长马尾与英挺的仪态……感觉彷彿回到了重逢的那一天。
    「这边完成之后，待会儿再去雀儿喜区那里……咳……咳咳！」安德烈话说到一半，突然弯腰猛咳起来。周围的警员都靠过去扶他，萝乐娜也赶紧跑向他身边。
    「安德烈，你没事吧？」
    听见萝乐娜的声音，安德烈惊讶地摀住嘴，把咳嗽控制住，他拿起胸前的手怕，背对着她，「好了，你们先去做事。」
    警员们五指併拢行了个礼，随即分头开始解决佈告栏上的传单，留下安德烈和萝乐娜。
    安德烈擦拭着嘴角渗出的少许鲜血，心想，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没有察觉到萝乐娜，如果早点发现，就能够躲开她。
    「安德烈，你感冒了吗？听咳嗽的声音，情况似乎很严重，要不要去给医生看看呢？」萝乐娜边说边递出手帕。
    安德烈回头看向她，看着她手中那条透出茶叶香气的手帕。小时候他偶尔会抱怨，身边的东西都有茶叶的味道，如今却无比怀念这样的味道。
    他真的变了，变得连他自己也不认识。
    「不，不是什么严重的情况，不用担心。」
    安德烈想找个理由抽身，眼尖的萝乐娜注意到他的眼神游移，猜到了他的意图，立刻握住他的手，「不行，一定非常严重，你在说谎。难不成今天有什么非得完成不可的工作，不允许请假？」
    手被她握住，安德烈心一下子慌了，原本要说的藉口和计划全都被打乱，「不，没有什么急着完成的工作……」
    「真的吗？那你等我一下！」
    没走几步，萝乐娜又回眸提醒他，「不要乱跑，待在原地等我。」然后才跑向佈告栏前的一名警员，和他说明情况。那人听完点了点头，答应代替安德烈向上级请假。
    萝乐娜不给安德烈逃跑的时间，快步回到他面前，再次握住他的手，「来我家休息吧！」
    「你……你家？」
    「对，也是『我们』的家。」
    萝乐娜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拉着他走向红茶店。为了不让她感到吃力，安德烈只好放弃抵抗，乖乖地跟着她往罗曼红茶店的方向前进。
    不过，安德烈心里相当排斥回去，总觉得这之后又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有意无意地道：「其实也不用特意去罗曼红茶店，我可以回我的宿舍……」
    「不行！你又在找理由不来红茶店了。那里明明是我们搬来伦敦后一起长大的家，为何你会如此排斥？」
    安德烈第一次看到这么坚持不退让的萝乐娜，一直把红茶视为生命的女孩，转眼也有了改变。
    和他一样，都变得不一样了呢。
    安德烈温柔地凝视萝乐娜的背影，忽地使力抽回手。萝乐娜讶异地转身，两人在距离罗曼红茶店最近的街口停住脚步。
    「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你的谁？」
    对上安德烈真挚的眼神，萝乐娜一时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义，「当然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瞬间，安德烈的眼眸与眉梢颤动了几下，似乎被这句话所伤，却又像放下心般呼了口气，「所以我是你的哥哥，对待哥哥，不该是这么强硬的态度。」
    萝乐娜垂下眼眸，她知道，安德烈又要找藉口了，「可是……」
    「我会自己走，你不用这样拉着我，这一路上很多人都在看我们呢！」
    听他提醒，萝乐娜才害羞地注意到朝他们行注目礼的路人，竟然在完全没有考虑的情况下做出如此丢人的事！「对、对不起……因为我很着急……」
    后脑勺感受到一股温热，安德烈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这种疼爱令她招架不住，羞怯地低下头，安德烈脚上的绑带的军靴进入视线，鞋面又亮又乾净，就像新的一样……安德烈总是很爱惜他的东西。
    「好了，走吧，我们回店里去。」
    安德烈主动走向红茶店，萝乐娜开心地点头，跟上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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