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十 重新开始

潘朵拉之翼 作者:三月贰

之四十 重新开始

　　    位于不知名小镇的诊所，在年近半百的妇人带领下，银发青年和完美无暇人工生命体一起走进地下室。
    妇人身穿诊所护士装，在这间诊所付出了大半青春岁月。
    在一道厚重的白色门前，妇人用眼睛靠近门上的圆孔，瞳孔辨识系统在确认身份后开啟了大门。
    洁净、白色光景印入眼帘。
    大量机械井然有序的陈列、管线错综复杂交错其间，为的就是倾全力支持一具躺在彷彿是维生装置里的人类肉体。
    「十多年了，」站在维生装置的透明玻璃前，妇人脸上皱纹让她的话语更具说服力，「你们是我头一次看见来拜访蝉先生的客人。」
    「是吗……」
    透过玻璃，伊古尔看见一名肌肉萎缩的中年男子躺在装置里头，口鼻戴着氧气罩，呼吸的频率出人意料的缓慢。
    「不好意思，」银发青年第一次见到潘朵拉boss的真面目，他根本就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只因为在与阿莉亚、百兵分开前，阿莉亚告诉了他这个地址，「可以请问一下蝉……蝉先生是生了什么病吗？」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妇人将自己打理得很乾净，微笑的脸庞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我接下这个工作时蝉先生就是植物人的状态了，我可以帮你问问另外两个轮班的同事。」
    「没关係，不用麻烦了，」伊古尔明白其他负责照顾的人应该也不会知道原因，「谢谢你，安女士。」
    「不客气，其实现在的科技真的很神奇，」被称之为安女士的妇人拿出手机说道：「蝉先生肉体虽然不方便，但意识很清楚，也可以透过脑波发送手机讯息跟我们沟通，你们的到来也是蝉先生通知我们的。」
    伊古尔笑而不语。
    他认为发讯息跟安女士沟通是因为boss操控昆虫的天赋魔法所为，就在此时妇人盯着手机萤幕，然后对着银发青年开口道。
    「蝉先生说要单独跟你们聊聊，」安女士指着一旁的电脑萤幕，「你们说的话他都听得到，蝉先生说的话则会以打字的方式显示出来。」
    「好的，谢谢你。」
    绿发少女跟着银发青年挥手，目送妇人离开地下室。
    「boss，我是伊古尔，你听得见吗？」
    贴近维生装置后，银发青年轻声细语问道。
    「我说过了，你可以直接叫我『蝉』，」不知何时停在伊古尔耳边的蚊子发出人声道：「潘朵拉的最速方块。」
    「呃，好的，蝉，」伊古尔尚未习惯直呼boss大名，他抓抓头不好意思道：「请问你为什么要找我过来呢？」
    「我就直说了，因为十多年前的一场意外，我全身瘫痪变成了植物人，我希望能借助蜜雅的魔法重拾肉体自由。」
    伊古尔没有马上回答，他望了一眼蜜雅，明白自己不能也不应该左右绿发少女的自由意志。
    「我不会强迫你们，你是我们组织一员，但蜜雅不是，我也不会以任何压力或软硬兼施的方式来要求她。」
    boss的明理让伊古尔也想开口请求蜜雅帮忙。
    但不行，伊古尔尊重绿发少女，这是他的原则。
    不管怎么说，帮助蜜雅重获自由的力量里头，蝉佔了很大的一部份。
    包括他找来了女佣兵阿莉亚和百兵帮忙，要是没有蝉各方面的奔走出力，光凭伊古尔自己一人是不可能扳倒九头蛇的。
    更遑论要让蜜雅自由了。
    「蜜雅知道，你是我重要的救命恩人之一，」通情达理的绿发少女牵着银发青年的手紧紧握着，「伊古尔都有告诉蜜雅。」
    「我不是在厚着脸皮向你索取人情，蜜雅，」负责传达声音的蚊子来回飞舞在伊古尔和蜜雅之间，「倘若你有一丝一毫的不愿意，我也可以理解。」
    蜜雅微笑地摇摇头，她深情望着伊古尔双瞳，似乎不用依靠言语也能传达心意给对方。
    伊古尔稍微摸索了一下维生装置，按下打开玻璃护罩的按钮。
    这让蜜雅可以伸出手直接碰触到蝉几乎萎缩的手臂。
    「蝉，蜜雅说，谢谢你。」
    光芒在乾瘦虚弱的肉体轮廓上发亮，这表示绿发少女的天赋魔法已经展开作用了。
    「该说谢谢的是我，感谢你，蜜雅，」治癒魔法成功治疗了蝉的植物人状态，但肌肉萎缩无法靠魔法恢復，「我需要一段时间的营养进食和復健行为才能彻底康復，在这段期间潘朵拉是无限期休假的哦，伊古尔，你打算做些什么呢？」
    伊古尔这才发现蝉已经不需要利用虫子来传话了，他不仅睁开了眼，还以正常的嘴巴开口说话。
    「白镜还在诊所外面等我们呢，」银发青年早已计划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他替boss的復原感到开心，也替蜜雅感恩的行为觉得欣慰，「我们约好了要继续寻找艾莲娜的旅程。」
    「是吗？太好了，」藉由银发青年的搀扶蝉坐了起来，苍白的头发和眉毛宛如慈眉善目的中年大叔，只是瘦得过于夸张，「我也很担心红心的安危，我会利用擅长的情报网交流来打听红心下落的，有任何进展再告诉你们。」
    「谢啦boss，」伊古尔脸上掛着自信笑容，牵着蜜雅的手准备离开，「我真的不习惯叫你的名字啦。」
    「呵，反倒是我开始习惯叫你的名字了，伊古尔。」
    看着银发青年和绿发少女离开，直到厚重大门閤上，蝉都没有移开注视的目光。
    「找寻潘朵拉红心不会是个艰难的旅程，」蝉抬起无力的左手，绿色雾气缠绕其上开始冒出一隻隻的蜜蜂出来，「守护蜜雅才是。」
    数十隻的蜜蜂飞向天花板的通风口，连接到诊所外头窜了出去。
    每一隻都是蝉的眼耳鼻口。
    他清楚看见一辆吉普车刚驶离乡下小诊所，开车的人绑着两条麻花辫、脸上戴着大圆眼镜。
    而后座就坐着银发青年和绿发少女。
    他们有说有笑，变化莫测的未来在他们眼中一点也不值得害怕。
    数隻蜜蜂跟了上去，有些停在伊古尔肩上，有些则停在摆满行李的副驾驶座。
    迎风而来的夕阳搭配小镇平凡建筑成为朴实美景，令眾人的心情更加愉快轻松。
    「年轻魔术师的浪潮已经袭来了呢，」蝉倚着维生装置颠跛地站立后喃喃自语，「唔，差点忘了，我还得阻止老友执行自杀任务。」
    一群蜜蜂齐力将手机带来给蝉，蝉接过后马上按下拨出键。
    萤幕正显示着拨打给『阿莉亚』。
    「千万别干傻事，魔法协会里数一数二强大的双人组不是你能对付的。」
    蝉的脑海里浮现了强大死灵女王身影，冰冷刺骨的黑雾让人不寒而慄，站在她前方的则是拥有不死之身的蓝色魔术师。
    他们的死亡组合在魔术师的世界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娜塔莉与骸。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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