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诀谷／下一任离诀谷主

离诀谷 作者:陈襄

离诀谷／下一任离诀谷主

　　    邱梓宸已死于海底，冥霄接到死者讯，立刻去往里海引导邱梓宸的灵魂。
    冥霄将邱梓宸带回离诀谷，等着他醒来，跟他解释这是哪，他应该做些什么。
    邱梓宸刚到离诀谷不久便恢復意识了，他有些迷糊地问道:「这是医院吗?我获救了?」
    「邱梓宸，这里是离诀谷，冥府的其中一处。」冥霄没有正面回应邱梓宸，只是自顾自地解释。
    「离诀谷?是什么地方?」邱梓宸环视四周，不是海洋，捏了自己一下，没有痛觉。
    「可以替你完成遗愿的地方，离诀谷主，鬼无恙，是掌管这里的人。我看了你的死者册，你还想再见到喜欢的人，那么你可以求见她，她若愿意帮助你，会向你开条件，只要你能完成她的指示，她便会进行仪式，让你俩重逢，详细经过，等你打动她，我再和你说。」冥霄顺道向邱梓宸介绍自己:「我是谷主的手下，冥霄，你要是想见她，便喊我的名字，我会带你去离诀殿和她谈条件。」
    邱梓宸问道:「我应该称呼她谷主吗?见到她后，需要行礼或做什么事情吗?」
    「是，在离诀谷，所有人都需称她一声谷主，见到她便将你的右手手掌覆于心上，并向前微弯腰，这便算行礼了。」冥霄向邱梓宸示范动作，最后又提醒道:阴间一万年相当于阳世一天，若不想请谷主帮助你，那么你就在这里待一百万年，到时候自然能去投胎。」
    邱梓宸毫无犹豫，说道:「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请先生帮我求见谷主，求您了!」
    此时阎王的手下赶来向冥霄求救，鬼无恙因了解自己不为人知的前世而大发雷霆，先是用服灵剑刺伤阎王，又召唤雷电风暴在冥府大肆破坏，冥霄听闻的当下，先和邱梓宸说了声「我马上回来」随即瞬移至冥府，恰好遇上鬼无恙正集结无比强大的力量想攻击阎王，冥霄挡在阎王身前，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鬼无恙带回离诀谷。
    和鬼无恙谈话时，冥霄听见邱梓宸在谷里喊着:「冥霄先生，我想见谷主，求您帮我转告她!拜託您了。」
    问过鬼无恙的意愿，冥霄找到邱梓宸，告诉他:「谷主刁难人的方式绝对令你意想不到也不敢执行，若是不想应下这个条件，说声谢谢谷主，我再考虑看看就好，别跟她讨价还价，否则她会把你压在山谷下，浪费你在离诀谷的时间，到时你还想跟她做交易就会被强制投胎。」
    邱梓宸在冥霄的带领下，去到离诀殿等待鬼无恙。冥霄向鬼无恙通报邱梓宸已经来了，鬼无恙「嗯」了声，从冥霄手上接过死者册走出屏风，她坐在宽椅上，审视着死者册的内容。
    好一会儿，鬼无恙方幽幽开口问道:「死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邱梓宸回忆着溺水的状况，说道:「海水很冷，身体向被钉子敲打，刺痛感使我再也憋不住气，于是我呛到水后，呼吸不到空气，当时我知道自己要死了，于是我放弃挣扎，双手摊开，任由自己一边呛水一边沉入海底，进水的肺很肿胀，水压压迫我的身体，直到我现在死了，还是能感受到在海里我有多难受。」
    鬼无恙并不是真的想知道邱梓宸对于自己的死亡有什么感受，她只是想强迫死者回想痛苦等死的过程。
    「说说吧，你为什么还想见到她。」鬼无恙单手撑着椅子的扶手，盘算着该给邱梓宸开什么样的条件。
    邱梓宸深吸了一口气，将与程奕的缘分和短暂相处时光娓娓道来，听着两人的故事，尤其是邱梓宸挺身保护程奕，鬼无恙的心突然有些动摇，她活着的时候，只有被许会利用的价值，当时正值青春年华的她，关于爱情，鬼无恙拥有的太少，或说从未获得。
    虽说鬼无恙可以决定是否帮助死者，但在离诀谷的日子她并不好过，死者来来去去，只有她留在这里，阎王没说出口，会让鬼无恙当谷主的理由，便是心疼这死的凄惨的姑娘，他明白她的冤屈，但恶人终会自食恶果，鬼无恙若不跨过自己的心结，就是已经看见吴恩、许会以及吴砚不断受苦，她仍不会感到解脱，阎王希望以情动情，等着某个执着的人出现来打动鬼无恙。
    几千万年来，鬼无恙听过多少爱情故事?可是能令她动容的感情，至今从未出现过，因为死者没有勇气为了那个想见到的人付出惨痛代价，如果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最正式的到别，谁会捨得放走这机会?难道那些交换的条件真的比离别还好受吗?鬼无恙不明白死者的想法，如同她因怨恨，从没意识到只要进行仪式便能自己选择将来的去路，这条件比待在离诀谷好受千倍万倍。
    鬼无恙让冥霄拿来纸笔，她写下几行字，交给邱梓宸，说道:「你先去做这件事，若是完成了，我这里还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签下了契约，我便让你和程奕重逢。」
    邱梓宸没有看鬼无恙写了什么，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竭尽全力达成，拿着帛书，邱梓宸找了一个地方打开卷轴，查看鬼无恙开的条件「去铁树地狱拔一根树枝」就这一项。
    除了阎王和地狱谷主、鬼差以及非受刑的死者，其馀人碰触铁树皆会感到无比烧痛，鬼无恙知道阴间的武器，包括阎王的服灵剑，皆是以铁树树枝製成，树枝折下后会散去热气，製成后，便会產生伤害灵体的力量，鬼无恙想要铸造一副弓箭，哪日谁又惹上她了，她大可一剑射出给那人一点教训，离诀谷常常地裂山崩的，她自己看着也烦，但她无法向地狱谷主亲自讨要，因为她的职务并不包括教训死者，把死者压在落石下，不会使其受到实质上的伤害，阎王倒是能睁眼闭眼包容她。
    铁树地狱到处都是被串成烧烤的人，听着便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更何况摘树枝前，得先目睹受刑者如何受刑，往年的死者听见要去地狱谷带些什么东西回来，便一个个吓得不敢再求见鬼无恙，。
    邱梓宸寻思着，改怎么去往地狱谷，邱家并不是佛教徒，邱梓宸不甚明白地狱是多可怖的地方，但他心中无畏无惧，想着只要熬过现在，等鬼无恙再说出另一条件，都完成后，就能见到程奕了。
    邱梓宸在谷中喊着冥霄的名字，冥霄听见邱梓宸的呼唤，立即出现在他眼前。
    「邱先生是不想去地狱谷吗?」冥霄丝毫不意外邱梓宸想打退堂鼓，不想，邱梓宸开口便是询问地狱谷在哪个地方。
    冥霄愣住了，邱梓宸是真的想好要接受鬼无恙这项安排?冥霄回过神，递给邱梓宸一个小竹管，说道:「我等下会带你过去，想回来便倒出里头的粉末，置于手心吹散，你就能回到离诀谷了。」
    邱梓宸向冥霄道谢并接过竹管收进口袋。冥霄对着邱梓宸轻轻摆手，将其送往地狱谷。
    ~
    鬼无涯正在阅览死者册，眼前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是一个面生的人，感受到他身上沾染颇重的阴气，鬼无涯立即猜出他是离诀谷来的。邱梓宸看殿堂中间坐着个人，他知道此人便是地狱谷主，邱梓宸依着向鬼无恙行礼的方式也向鬼无涯行礼。
    「你是鬼无恙的手下吗?」鬼无涯放下死者册，看着邱梓宸。
    邱梓宸略微低头，回应道:「不是，我叫邱梓宸，和离诀谷主交换了条件，故冒昧前来您的地狱谷拜访。」
    鬼无涯挑了挑眉，问道:「你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一段树枝。」邱梓宸又说道:「我不清楚谷主要树枝做什么，若是他拿了树枝会做出过激行为，那么，您不给我也没关係，我可以再想办法请鬼无恙谷主另开条件。」
    鬼无涯当然知道鬼无恙为何需要树枝，但看着眼前的人，是鬼无恙当上谷主以来，第一个敢到地狱谷找鬼无恙需要的东西，鬼无涯回到高堂，请邱梓宸坐下，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都有勇气来地狱谷了，空手而归弄得像我和她一样爱刁难人，这样吧，铁树皆是烧得通红的东西，你有本事折断，我便让你带回离诀谷给鬼无恙。」
    鬼无涯的直觉告诉她，邱梓宸极有可能是可以改变鬼无恙的人，换做其他人都知道仇恨将鬼无恙紧紧的束缚在离诀谷，鬼无涯着实看不过鬼无恙这般折磨自己，他何尝不知鬼无恙心中多渴望决定自己将来的去路?
    铁树虽灼热，但对邱梓宸不会造成伤害，鬼无涯便想试探他的胆量，他若穿越死人堆、折下树枝，那么他真有可能让鬼无恙脱离苦海，成全自己，也帮助了鬼无恙。
    邱梓宸听见铁树是烫手的东西也不是特别害怕，他以为死了之后身体就没知觉了，地狱里的那些人应该只是给予他们心灵上的刑罚，邱梓宸转头望向殿堂下的刑场，景象有些恐怖，但，快速衝进去折个东西下来，应该挺简单的。
    鬼无涯带邱梓宸去到铁树地狱前，说道:「我在这里等你。」
    邱梓宸看准一个方向，做了一点心理准备，想着早死早超生吧，反正都死了，邱梓宸闭紧眼睛，试探性地缓缓跨出脚步朝着看准的地方迈去。邱梓宸一手摀着眼睛，一手伸在前面乱挥，鬼无涯默不作声的勾起微笑，轻挥手，改变铁树地狱的地形。邱梓宸感受到手碰了一个硬体，摸着像树枝一把折下，又退回鬼无涯身边。
    鬼无涯目睹邱梓宸「折树枝」的经过，不禁笑道:「睁开眼睛，看看你折了什么。」
    邱梓宸发抖的睁眼，看见手上握着的是人的手指，邱梓宸吓得大叫丢出人指，看着铁树地狱，恍然大悟:「是您将死者移来我前面的?」
    鬼无涯点了下头，想看看邱梓宸折断人指后，还敢不敢再进去折树枝。邱梓宸犹豫着乾脆回去和鬼无恙商讨换个条，但想到鬼无恙有可能认为自己根本没胆来地狱谷，这回受的惊吓岂不白白浪费了?
    鬼无涯气定神间问道:「还进去吗?」
    邱梓宸不断深呼吸吐气，手指都折下来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吗?邱梓宸心一横，再次衝进地狱，这次他看准了折到的东西是树枝，才放心地跑回原地。
    鬼无涯心里感到十分欣慰，自己没看错人，他带着邱梓宸回到殿堂，本想留邱梓宸再聊几句，理解一下他是为了什么事情才如此勇气过人，但邱梓宸赶着回去向鬼无恙覆命，便婉拒了鬼无涯的邀请。
    鬼无涯方才为难了邱梓宸，心里虽佩服他但也感到有些抱歉，鬼无涯拿出和冥霄给邱梓宸的竹管相似的东西，向邱梓宸说道:「这是断情散，上位离诀谷主送我的，我用不上，送你了，假如你想忘却与某人的回忆，想着他，吃了这个东西，关于那人便会从此离开你的记忆，不过有一点，这东西你带不走，要在阴间使用才会有效果，你投胎前要是没用上，再拿来地狱谷还我吧!」
    邱梓宸向鬼无涯道谢收下断情散，拿出冥霄给的粉末，吹散，回到了离诀谷。
    鬼无涯看着邱梓宸折下的人指，心里更加确定邱梓宸定会改变鬼无恙。
    ~
    邱梓宸再次呼唤冥霄，冥霄现身在他跟前，问道:「顺利吗?」
    邱梓宸从口袋掏出树枝递给冥霄，说道:「顺利，请先生带我去见谷主。」
    冥霄看着树枝大感惊讶，邱梓宸真的拿到树枝了，他也不多问邱梓宸怎么折到的，拉着他便瞬移到离诀殿堂。
    鬼无恙在宽椅上等着邱梓宸，他去地狱谷也算有些时间了，鬼无恙原先对所有死者心灰意冷的感觉突然有了期待，看着冥霄走上高台，将树枝递到自己眼前，鬼无恙大为兴奋，拿过树枝确认是铁树地狱的东西，鬼无恙才想到还有个条件要邱梓宸答应，这是她当上谷主后从未提过的要求。
    「邱梓宸，你做的很好，勇气可嘉。」鬼无恙转手拿出另一份卷轴，走下高台，说道:「这是契约书，你看看，同意了便盖上手印。」
    邱梓宸看着契约内容「离诀谷主鬼无恙向死者邱梓宸提出的最后一项条件为『成为下一任离诀谷主，并且永生永世不得投胎转世。』，此帛书即为契约书，邱梓宸若同意并按捺手印，鬼无恙将立刻进行了愿仪式。」邱梓宸愣住了，问道:「所以，我同意后，就再也无法去往人世间了?」
    鬼无恙轻蔑一笑，说道:「人世间有什么好的?你现在去投胎，心爱的程奕能认出你是谁吗?」
    邱梓宸盯着帛书，内心不断天人交战，当了谷主之后，便要永远在这鬱暗的地方待着，但现在不答应，之前做的事情都白费了，程奕，对了程奕，邱梓宸不敢保证程奕死后也会来到离诀谷，但，如果自己留在这里，仪式结束后，过个几年可能还能再见到程奕。
    邱梓宸想着想着，突然想到鬼无涯说的话「鬼无恙爱刁难人」以及在谷中偶尔听见其他人抱怨鬼无恙将自己的愤恨发洩在死者身上，这些似乎都在暗示自己，鬼无恙在离诀谷待的并不好受，「如果，我成为谷主，鬼无恙就能离开这里，我能见到程奕，未来……也能帮助其他死者，还有，程奕之后有可能也会来到这里，那时候，我们又能见面了。」邱梓宸权衡当谷主的好处与坏处，虽然生活可能很沉闷，但，就像鬼无恙说的，现在去投胎自己会忘了程奕，但程奕仍记得自己，只要当了谷主，程奕便会成为先忘记对方的人，这种被留下的痛苦，邱梓宸想要重新揽回自己身上。几番思考后，邱梓宸答应了鬼无恙，同意成为下一任离诀谷谷主。
    鬼无恙提起满意的笑容，接着划破邱梓宸的手指，说道:「盖吧。」
    鬼无恙并不是被邱程二人的感情打动，她在邱梓宸身上看到一股傻劲，为了心爱之人，什么事情都愿意做，这和她生前爱慕许会的样子特别相像，当上谷主她并不快乐，平时刁难他人的手段鬼无恙已无法感到满足，在离诀谷她也算受够了，如今邱梓宸自己送上门来，鬼无恙便打算好好的利用他，不过，邱梓宸答应成为谷主这件事倒是在鬼无恙的意料之外，等仪式结束，她卸任之后便不能为所欲为，伤害了他人会被判进地狱谷，铁树树枝铸成的武器一时也无了用武之地。
    邱梓宸深吸了一口气，揪紧心，随后在帛书上压上手印，仪式结束后，由阎王赋予他谷主资格，从此他便是离诀谷主了。
    鬼无恙收回帛书，说道:「你先下去等着，我准备好了，就让冥霄带你过来。」
    鬼无恙走到房间，思考着该给邱梓宸什么样的仪式，他知道除了梦境相会，还有其他「有趣的」方式，鬼无恙粘了点邱梓宸的血跡沾到他的死者册上，去到程奕目前所在的位置，查看程奕如何面对邱梓宸的死亡。
    回到离诀谷，鬼无恙有了最后「刁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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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无恙穿上仪式礼服，夜色长袍，白色腰带，外罩一件红色薄纱，长辫盘成了随云髻，邪魅的浓妆褪为清雅简致的淡妆，鬼无恙吩咐冥霄，请阎王来观礼，她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主动进行的仪式要开始了。
    阎王在台下看着站在一旁的邱梓宸，总觉得鬼无恙还会再弄出些什么事情刁难死者，地狱谷主鬼无涯不请自来，这千载难逢的仪式他可不想错过，两人听冥霄说，鬼无恙并无胁迫邱梓宸签下契约书皆大为诧异，这地方谁想待到时间的尽头?但邱梓宸是第一个让鬼无恙进行了愿仪式的人，不只鬼无涯早这么认为，就是阎王现在也觉得邱梓宸极有可能让鬼无恙放下前生的怨恨。
    邱梓宸看着水潭，他已听过冥霄解释仪式会如何进行，邱梓宸心中不断想着见到程奕应该先说些什么，令他略为担忧的是，仪式可进行的时间无法确定，他担心用转世机会换来的重逢只有一点时间。
    鬼无恙坐在梳妆台前，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容貌几乎停留在死去的那个年纪，那时才十三岁，死后便看不顺眼所有人事物，鬼无恙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究竟是那些事情真的很糟糕，还是自己牵怒了他们?」鬼无恙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很满意这场仪式的安排，但不知为何，说不上开心，甚至有些鬱闷，鬼无恙看着镜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
    见完程奕后，她的思绪便开始动摇了，本来只是一般的情绪波动，但，她成为谷主以来，心从未热过，她的心始终停留在被弃尸山林的夜晚。
    她死前，轻声唸着:「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总被无情……恼。」原意是「慢慢的，墙里笑声渐弱，行人悵然若失。彷彿自己的多情被少女的无情所伤害。」，但在当时的鬼无恙读来，那笑声像极了吴恩对自己的嘲讽，声音弱了，是因为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而对许会的一片景仰，到头来只有自己是真正入戏的那个人。
    回忆过去，再看邱梓宸为了程奕的付出，还有程奕对于爱人死亡的样子，鬼无恙觉得自己特别可笑，活着得时候结局悽惨，现在可以决定自己的去路了还想着要让他们不好过，这心肠和吴恩他们有什么区别?
    鬼无恙沉浸在往事中，丝毫忘了该出去进行了愿仪式了，冥霄在门外提醒鬼无恙，她这才想到还有正事要办，等会儿面对的人皆认为鬼无恙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她收起悲伤，变回不苟言笑、尖酸刻薄的鬼无恙。

离诀谷／下一任离诀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