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玻璃鞋的归处 作者:馀嫣

《十三》

　　    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呢？在国中时期，我曾这么问过自己。是真的喜欢？还是纯粹将友谊误弄成爱情？我也想过是不是该找个女孩子作为追求的目标，好让自己回归正常的轨道。
    然而，我试过好几次，却徒劳无功。
    在釐清自己心意的那段日子，曾出现过好几个不错的对象作为我的追求目标。照理而言，我的目光应该是放在那些女孩子上，而不该是幸治，但我的视线却总是追寻着幸治的身影。
    那是不自觉的，即使我刻意移开自己的目光，但过没几秒幸治的脸又会再度落回视线里。我这才惊觉原来自己对于幸治的一切是如此的好奇，他的每个举动、每个表情我都想捕捉在我的脑海里。
    这并不单纯只是友情，我很清楚。
    再清楚不过了……
    「……你是认真的吗？」幸治的声音将我从思绪拉回现实，我微微抬起头，发现幸治正蹲在我的面前，用着严肃的面孔问着我。「不是开玩笑？」
    我愣愣的望着幸治，然后摇摇头，眼泪再度落下。
    「为什么要骗我？」幸治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就连声音也比刚刚要来的低沉许多，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似的，给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为什么要说那只是玩笑话？我记得上次你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
    「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不明白的告诉我，那是你的真心话？为什么要逃避？」幸治的话句句刺痛我的心，我下意识的别开视线，并向后微微退了几步，却被幸治给拉了回来。
    「上村唯！我就这么不值得你说实话吗？」像是被狠狠摇过然后开罐的汽水，幸治的情绪瞬间涨到最高点，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愤怒，使我不知该如何回话才好。
    这是幸治第一次对我动怒。
    虽然次数很少，但在这之前的他也曾生过几次气，只是那几次的对象并不是我，而我则是担任幸治和那些人之前的桥梁，负责让他们彼此沟通，并适时的安抚幸治的情绪。
    然而这次……
    我不知道该怎么让幸治的情绪缓和下来。
    我没见过如此愤怒的幸治，更没遇过这样的情况。
    「不回答我吗？」片刻的沉默使得幸治稍稍舒缓了自己的情绪，但我很清楚，幸治的愤怒并没有因此消失，从他的眼神以及紧皱着的眉头就可以知道。「我把你视为很重要的朋友，这点你很清楚吧？」
    我没有说话，而是难过的点点头。
    「是啊，我确实是明白……」拭去脸上的眼泪，我用着微弱的声音回答道。「但幸治你知道吗？正因为如此，我这才更畏惧向你表达自己的心意，我好怕，好怕自己会将我们多年的友情敲碎，深怕这段友情禁不起这么一句话……」
    那外表看似坚强的友谊，其实脆弱的令人无法想像。
    过去的我不敢去想，幸治不再跟我说话、或是将我视为陌生人的那一天。现在的我是赌上这几年来的友谊，赌上这些未来的种种可能局面，去向幸治告白。
    「你真的瞭解吗？我是鼓起多大的勇气，赌上多大的代价来告白？没有奢望会得到好的结果，就像是跑在最前线的士兵直直向前衝，儘管获胜的可能性很小，还是不畏惧死亡的去面对……」
    我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即便如此我还是坚持说下去。「我这样说，你明白吗？我是带着会遍体鳞伤的决心，站在你的面前，说出我喜欢你。就算失败，也不感到一丝后悔，就像那些士兵一样，虽死犹荣……」
    「阿唯……」幸治的表情显得有些惭愧以及错愕，脸上原先的愤怒已消失无踪。「对不起，我竟然没有考虑过你的心情，还这样对你发怒，我──」
    「没关係的。」我摇摇头，淡然一笑。「能听到幸治的真心话，我真的很高兴，也深深的感受到幸治是多么的重视我──儘管这些都仅止于友情。」
    幸治没有回答，而是低着头。
    「我们还可以当朋友吧？」面对不说话的幸治，我心里大概也有个底，于是切入下个话题。「虽然要恢復成以往那样是有点困难，但你放心，我没有奢望可以如此，只希望幸治以后不要将我视为陌生人就好。」
    他没说话。
    「当个普通同学也好，真的。」
    幸治依然不发一语。
    「当然，如果你觉得尷尬，不想和我说话也可以……」
    毕竟事情是因为我起的，我自然要有这个觉悟。但想到未来都要这样面对幸治，心不自觉的微微抽痛着。
    「阿唯……」
    「嗯？」
    幸治缓缓的抬起头，认真的双眼使我有些愣住。
    「难道你……都不会想问我的答案吗？」
    ＊＊＊
    打到这里我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幸治gj，我爱你！
    这部预计不会太长，大概已经迈入后半段了吧？（也许吧）
    本来只想打个十章，没想到被我一拖多了好几回，连字数不知不觉中也到了两万
    真是太超乎我的想像了！
    能一路跌跌撞撞走到这里，要感谢正在阅读的你们，没有你们我大概也没有动力写到这吧？
    好啦，因为不是完结后记，我就不提这么多了，下回见！

《十三》